冷漠。自私。

有時候你遇到一件事情的結局
是不歡而散的
然後你就會開始回頭去想
這件事情中間到底發生過甚麼事情

然後
你會發現那中間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點
也許是一件極小的事情
原來早就是一個徵兆
只是你當時沒那麼注意 你忽略了

對我來說
那個徵兆就是「冷漠」和「自私」

我可以忘記任何事情的結局
忘記任何的細節
忘記你們
但就是那句話帶給我的感覺我永遠忘不了

我永遠無法忘記你們冷漠自私底下
仍舊沾沾自喜的臉

對於你們，
我沒有任何的評價，
因為一點點都不值得給你們。

神愛世人。
但當連人類自己都不愛自己而寧可選擇冷漠的時候?

...............。

駝背白髮的爸爸

天啊
打出這個標題真的令我有點難接受
畢竟你知道爸爸這個角色
從小的時候就會覺得他是一個權威
At lease in my family

小時候他把你舉起來
讓你在他背上踩來踩去的幫他按摩
無敵的強壯 提重物 說話很大聲 (可能是丹田很有力)
好像怎樣的東西都難不倒他
跟你玩著不管怎麼打他 他都不會痛的遊戲
永遠找到辦法可以賺到錢付出你的學費和種種家庭支出
感覺上是任何很強大很權威的事情
他都可以做到
大家都要聽他的
他的決定總是他認為最好的決定

那天
大約凌晨十二點多
他又敲了我的房門 探進頭來說:
「要睡覺了喔!!!! 十二點了耶。」
我依舊不耐煩的說:「齁 好啦...就要去睡了。」
然後我不經意的瞄了他一眼
好吧
其實每天他都會來敲我的房門這樣叮嚀我
只要超過十二點還沒睡覺的話
有時候我一邊回應他
一邊甚至我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螢幕

但那一天，我是看了爸爸一眼。

他的身形因為腰椎上長了骨刺而痛著
所以已經許久都是駝著背
因為身體一挺直 腳就會連帶著疼痛
就像個傳統印象中的老公公一般
就只差當時沒拿著一根柺杖了

我只看了他不到五秒
但是那個五秒鐘
他的肩膀好像變窄了
皺紋變多了 白髮也變多變明顯了
就在那短短又漫長的五秒

我想多看他久一點
但我又害怕多看 會發現他真的變老了
即使這是個愚蠢的事實
我怕我會想得更遠 想到更久更久以後
我不敢想
就像我現在寫文章的當下
我總是不太敢繼續回想那天晚上我見到他的那種感受

不知不覺
爸爸已經到了可以領老人年金的年紀了
他從一個甚麼都想管我的曾經
到了現在幾乎大部分的事情已經拿我沒轍了
我開始想著
萬一那一天我的爸爸再也不能管我的時候
再也不能碎碎念的時候
我該怎麼辦？

擁有的時候總會因為某些衝突而不開心想要逃避，
但失去的時候卻更加痛苦難熬。

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不懂人類

然後我想著想著
想到了朱自清的文章「背影」:  (以下擷取該文一個段落)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車外看了看，說，“我買幾個桔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看那邊月台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台，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桔子往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桔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桔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於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裏很輕鬆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望著他走出去。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去吧，裏邊沒人。”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裏，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想著這個情景
再想到每天總敲我房門叫我睡覺的爸爸
規定我晚上十一點要回家的爸爸
諄諄叮嚀我多念書的爸爸
要我更加努力更加勤勞的爸爸

我的眼淚不停地掉下來了....

啊，原來我也是自己不懂得的那類人類。
我再平凡不過啊，爸爸。